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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它也重写啦

  半面浮屠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 庭院里晚风阵阵,廊庑下积了一层薄薄的粉色桃花花瓣, 粗使使女拿着扫帚清扫,发出沙沙的声响。


罗衣坐在小亭子里绣花, 提着绷子对着天光看了看, 再过不久就该掌灯了,她眼睛闪了闪, 悄悄望向正屋方向, 却不知靖王殿下怎会来此?


且一进去, 人便不出来了… …


旁的不提, 只是屋里那个姑娘,莫非身份其实并不一般,否则她实在想不出堂堂的靖王殿下, 即便瞧上了什么女子,但是需要悄没声息将人藏起来?如此偷偷摸摸,竟有金屋藏娇之嫌啊。


不过也说不准, 眼下王妃都要进门了,对方是大梁的帝姬, 带着两国友好的使命和亲而来。从哪个角度看, 殿下此时都不应该光明正大同旁的女子好才是。


罗衣摇摇头, 想不通,那就不想好了, 反正都不是自己一个下人能明白的。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余光里大门突然开了, 石子小径上走来一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月姬琴师房里的荷香。


荷香径直朝着罗衣走来,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是罗衣妹妹,我昨日向你学的新绣样实在是好,连月姬姑娘看了也喜欢的紧… …”一面说,眼睛却一直往正屋瞄去,望见章路侍立在廊庑下,心里就确定了,靖王殿下果然在这里。


罗衣不是善于和人打交道的那类人,闻言也只是干巴巴地笑了笑。


荷香见她不和自己兜搭,也不缠着,打算越过她去找章路。月姬姑娘说了,只有找章路才能说上话儿,才能把姑娘的事“无意”透露给靖王。


“唉?你往哪里去?”罗衣皱起了眉跟上,“章路公公说了,任何人不准出入清风园!”


荷香被抓住了肩膀,嫌恶地翻过了身,“我就是去找章路公公,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个新来的黄毛丫头,别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跟对了主子,你知道里面那位是谁吗?”


她哼了声,以为镇住了罗衣,扭扭腰继续前行,谁知这罗衣是个死脑筋,拧眉道:“荷香姐姐自然是懂规矩不比我这样的新人,上面说了不准闲杂人出入,我是奉命行事。我也不知里面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只是殿下此时正在房中,你若是吵嚷得众人皆知,到时候受罚才别怪我不曾提醒你啊荷香姐姐。”


“你!”


荷香硬是要找章路,罗衣不让,两厢里便拉拉扯扯起来,其余洒扫的仆婢都停下手上活计看过来,章路原先靠在廊柱上想心事,一时也留意到了,看见是荷香在吵闹,联想到了月见帝姬,顿时提起精神揣着两手过去了。


室内。


德晔被捏得吃痛,挣扎着扭转手腕,急起来,恨不能扑上去咬一口裴若倾!


她当真就咬住了他的手,虎牙硌得他直皱眉,甩都甩不开,德晔见状,这才松开嘴巴,一行晶莹的液体从他手背上的牙印上蜿蜒而下… …


她抬袖抹抹嘴巴,眼中竟然还有一丝未消散的得意。


靖王霍地站起身,他有洁癖,她的口水霎时叫他如芒刺在身,往她面带自得的小脸上一抹,恨道:“我如此低声下气… …表白心迹,你便这样回复我?”


低声下气?


德晔撸起袖管,露出被他捏得通红的一小段手腕,她皮肤白,往日有点磕碰都异常明显,被他这样一捏,更是红白分明的颜色,乍一看仿佛遭受了虐待。


“你总是欺负我… …我从不还手,你真以为我是病猫了… …”德晔掀开被子赤着脚往地上一蹦,甫一站稳,细细的手指就向门边方向指,“走,你走,你不走就让我走。”


靖王负气极了,果然拂袖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德晔看着看着,用力抿起了唇,他就知道他不是真心,他对她毫无耐心,那一回她不过是弄碎了月见的翡翠坠子,他一生气,转身就走。


这道冷漠的背影,刺进她眼底,再熟悉不过。


她跺了跺脚,地上冰凉,激灵灵冷到了心坎里,心想要是此时有月见的东西在这,她一定要一件一件当着他的面挨个儿撕碎,踩扁。


气死他就最好了——


德晔踅过身,有些凉,拢着两臂要钻回被窝里,哪知才抬脚,整个人却登时一轻,被穿过珍珠珠帘反身回来的靖王拦腰抱了起来。


“你不是病猫,你是一只刺猬。”他黑着脸在她耳边道,口气也是硬邦邦的,然而手上动作却是温柔,与适才捏住她的力道是天与地的差别。


掀开薄被将只穿着单衣的她放了进去,拢好了四角,“倒春寒,不要病了。我近日烦心事多的很,你别给我找事。”


德晔立即把自己裹了起来,气咻咻地瞪他,“不要白费功夫了,我要和阿湛成亲,你去和你的红颜知己你的王妃缠缠绵绵去。”


她说完就转过了身拿背对着靖王,可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怎么说话没溜儿,这么幼稚可笑呢… …!揪着被子呸了呸,提醒自己不要再被他左右情绪。


“我走了,”靖王幽幽地道,说完,略一顿,沉着脸叮嘱,“云卷要吃饭。”


她背对着他的背影悉悉索索,他不知道她在做甚。


“管我吃不吃饭… …”云卷忍不住嘀咕,“你走不走也不干我事情,爱走不走,爱去哪里去哪里。”她闭起了眼睛,就不吃饭,他能怎么样。


“你叽叽咕咕在说什么?”靖王不悦地挑起眉,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过来。


她察觉到,立即往床铺最里面爬了爬,拿被子蒙住脸,瓮声瓮气道:“不敢说什么… …”


“最好不是口不对心。”他拨了拨她,见她不做反应,便继续道:“今后不要再提起楼湛,再提一回,我一定让他——”


她突然看了过来。


靖王抿了下唇,别过身。


他嗓音沙沙的,似夜风围着花树的低吟,轻声道:“云卷一再提及楼湛,不知我也会伤心么。”


指尖触及仍未痊愈的肩膀,眸色微微晦暗,旋即大步走了出去。


他骤然出离她的视线,珠帘哗哗摇曳作响,德晔撑起身,面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 …


廊庑下,月见的使女早已离去,章路立在台阶上嗟叹,孽缘啊,都是孽缘,若是没有德晔帝姬,殿下与月见帝姬是多么好的一段姻缘。


历经了坎坷,月见帝姬还能够活着,本已是不易,她对殿下的心是做不得假的,这份心谁能比得过?就算是身子早已不清白了,可殿下应不是在意这些之人,如今只因一个德晔帝姬,便不顾旁人了么?不顾曾经深受月见帝姬的恩情了么?


章路知道这些时日月见的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劝解的话他都说不出口,而且月见帝姬没了殿下,要往何处安身?


那个澹台云卷,到底是个没良心的宁人,歹毒之心,竟持箭射伤殿下!如此危险之人,留着迟早是隐患。


灯笼在廊下摇晃,他眼中迸出些微阴狠的光芒,耳边听见门扇开合的声响,这才敛去神色,呵腰迎上前道:“殿下出来了,方才月姬使人传话来,她那里备好了饭菜——您忙了一日,这会儿去用一些热乎饭菜,解解乏却是正好。”


靖王抬了抬眼,眼下确实有一丝青黑,殷帝逼迫他迎娶那位大梁的汝南帝姬,太后起初假作不闻不问,无奈如今事情到了眼跟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靖王的意愿在国家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太后没有了同两个儿子置气的想头,一门心思专心于叫靖王娶汝南,他若不娶,她便扬言绝食以待。


他的母亲,从来都是不顾惜他的名声的。靖王看了看天色,满心却并没有用膳的欲.望,没有一件事称心如意。


“不必了。”他摆摆手,方向是往外院书房去,还有些公文要处理。


章路知道自己该闭嘴了,却又忍耐不住,紧走了两步,说道:“殿下,月姬上午请了大夫,这、这个,仿佛是心口疼,殿下回来后便直接来了清风园,却还不曾去看望过,怕是要惹得月姬心下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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