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林奈瞪大眼睛。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迅速离开岑如昔的嘴唇，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解释。
岑如昔定定看着她。
良久，她垂下眼眸。
“走了。”她说。
她什么都没说。
仿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那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
林奈深吸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跳下车子，跟在岑如昔身后。
基本上，林奈每天晚上都会住在这里，她之前那栋公寓已经退租了，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家。
岑如昔因为工作原因不经常住这边，所以林奈比她更了解这个屋子。
但是现在，林奈亦趋亦步地跟在岑如昔身后。
岑如昔用钥匙开门，她一进门，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林奈坐在沙发上，觉得有点坐立不安。
她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一般去亲吻岑如昔。
她真是疯了。
岑如昔在她身边坐下，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你的试镜如何？”
谁也没有提刚才那无比尴尬的一吻，林奈想说，但是她害怕她一说出口，岑如昔会尴尬。
于是她笑了笑：“啊，那个啊，应该差一点吧，虽说导演和我讲要我等电话，但是我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是吗？”岑如昔随口应了一声，随即按了按遥控器，电视机一下了就亮了起来。
岑如昔微微靠在沙发靠背上，模样看起来似乎颇为放松。
林奈只得和她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恰好在放动画片，是美国的一个动画片，名字叫做《怪诞小镇》，林奈看了几分钟，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她看得太投入了，以至于动画片放完一集以后，她才发现身边的岑如昔已经不见了。
二楼的房间发出一点亮光，显然是岑如昔已经进去了。
林奈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她微微垂下眼，去洗了澡，然后进房间睡觉。
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在这之后，谁也没有主动提及这个吻。
没有人主动说起，林奈只要一想到这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恨不得转越时空找到当时的自己给一巴掌。
她叹口气，把锅里的面条捞起来。
岑如昔自那一天在别墅里住了一次之后，林奈就再也没碰见过她。
或许是她太忙碌了，林奈不愿意去考虑岑如昔因为那个吻而可以规避自己的可能。
一直到林奈接到裴佳河的电话。
“林奈！”裴佳河在电话里声音有点兴奋，“你知道吗，你通过试镜了，陈琳导演希望你下个礼拜进组报道！”
她通过了？
林奈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后知后觉地吞了一口面条。
“通过了？”她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是说，还差一点儿吗？
裴佳河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犹豫了，“其实，你应该感谢顾海蓝的。”
林奈：“？？？”
关顾海蓝什么事啊？
似乎也明白林奈的疑问，裴佳河说道，“之前听说陈琳导演觉得你不是非常适合吧，但是顾海蓝说你跟她搭戏的时候她会很有感觉，说是你能调动演员的情绪，让你试试也未尝不可。”
林奈默默给顾海蓝发卡：“顾海蓝真是个好人呢。”
裴佳河：“……”
裴佳河又说：“我还给你接了一个代言，是珠宝代言的。”
“珠宝？”
“你应该听过这个牌子，”裴佳河道，“叫做扬程金饰。”
林奈：“……”
林奈问：“你表哥？”
裴佳河一窒，连忙解释道：“好吧，的确是我表哥家……但是我发誓这事儿跟我表哥一分钱关系也没有！——虽然我挺想帮我表哥忙的，我表哥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其实人真的不是报纸上写的那样……”
林奈：“……”
林奈又想起那天在拍卖会上遇见的吊儿郎当的孟越泽。
……信你才有鬼。
林奈忍不住叹了口气，“佳河，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想和你表哥还有你表哥家再扯上什么新闻了。”
裴佳河心知自己自己理亏，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林奈，下次我会注意这些。”
气氛好像一时间有些凝重。
林奈连忙说道：“没事啦，因为之前和你表哥的绯闻闹得挺大的，我只想好好拍电影，不想再搞这些绯闻来博出位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啦，别介意。”
裴佳河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嗯嗯，我知道的，那我这就去和那边说明。”
林奈应了一声。
裴佳河推掉的这个广告，很快就有新的代言人，而正好，这个代言人就是顾海蓝。
林奈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时间紧迫，制片希望演员能够尽快进组开机。
顾海蓝比林奈戏份多，而且在前面也有她的戏份，所以林奈进组的时候，她已经进组好几天了。
一见林奈来了，顾海蓝就忍不住要上前打招呼。
“哈，林奈，你来了啊？”
周围的人早就听过林奈与顾海蓝不合的传闻，此刻听顾海蓝阴阳怪气地和林奈打招呼，纷纷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边。
林奈全然无视了旁人看好戏一般的目光，走过去拍了拍顾海蓝的肩膀。
因为听说自己这个角色是顾海蓝帮忙了的，所以林奈对于顾海蓝还是有点感激之心的，加之之前顾海蓝在微博上帮忙，前几天还问自己要不要搭便车，林奈觉得顾海蓝完全就是个好人。
“是呀，海蓝，我来啦～”
顾海蓝：“……”
海蓝是什么鬼！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林奈是这种自来熟的人？她跟林奈很熟吗？没有吧？
顾海蓝默了默，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不要上林奈的当。
没想到林奈和她打完招呼以后，完全就不和自己继续说话了，她直直越过自己，和别人打招呼去了。
顾海蓝：“……？？？”
林奈第一天进组，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她这具身体虽然已经身经百战，但是灵魂还是第一次拍电影，所以还是有点紧张。
裴佳河之前告诉她，在这种大环境下，要学会好好做人。
所以第一天开工中午，林奈打电话订了外卖，给每个人发了一盒……甜甜圈。
顾海蓝拿着手里粉色的甜甜圈，那上面还有彩色的巧克力豆。
天知道她多久没有吃过这种高卡路里的东西了。
偏偏林奈嘴上还叼着一个巧克力的，蹦到顾海蓝身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咦，海蓝，你拿到的是草莓的啊，我是巧克力的呢。”
顾海蓝心中早已咬牙切齿，但是嘴上还是笑道：“是啊，你喜欢草莓吗，我的给你吃吧。”
林奈摆手，干脆道：“不喜欢。”
顾海蓝：“……”
这家甜甜圈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林奈读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吃，她很喜欢送人礼物，而裴佳河又说，开工第一天，送吃的最好不过了。
所以林奈就定了很多甜甜圈，每人一个。
这种可爱又充满小女生气息的东西，一般来说都不会被讨厌。
看着林奈肆无忌惮地啃着甜甜圈的模样，顾海蓝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吃这个，不怕胖吗？”
“我经常吃啊，”林奈说道，“没关系了，也不会很胖啊——海蓝，你尝尝吧，真的很好吃的，保证你不会后悔哦。”
在林奈的注视下，顾海蓝只得咬了一小口。
味道竟然……还不错。
林奈眨眨眼睛：“是吧，我早就说过了，味道很不错吧。”
顾海蓝：“……”
趁着大家都在吃午饭，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林奈偷偷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顾海蓝，小声说道：“我都听说啦！”
顾海蓝心中一紧，忍不住问道：“你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了我进组是因为你在导演面前帮我说话了，谢谢你呀。”
顾海蓝垂下眼帘，难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想了想，她笑一声，语气不太好地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这人虽然惹人讨厌了一点，但是演技的确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你也别以为拿了影后就了不起了，你看现在，你就输给我了。”
林奈笑起来，那笑容在这张脸上，竟然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天真。
“对呀，我输给你啦，”林奈笑道，“这个角色，我的确是差一点儿，所以希望你今年可以拿影后啦，不过我会更加努力，争取明年拿奖的。”
顾海蓝有些怔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微微垂下脑袋，小声说道：“什么啊……”
林奈：“嗯？”
顾海蓝抬头，艳丽的面庞似乎是带了一点不肯服输的表情：“今年我肯定会拿奖，你等着瞧吧。”
顾海蓝已经被金棕奖提名六次了，每次金棕奖开奖之前，微博上都要掀起＃顾海蓝今年会拿奖吗＃的话题热潮。
久而久之，顾海蓝对于这些下意识地有些恐惧。
她甚至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正视演员这一份行业了。
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林奈可以影响她的表演，把她带入到角色中，顾海蓝心中就会涌起一丝不甘。
她比林奈早入行五年，并不觉得自己会比林奈差！
林奈完全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鼓励了顾海蓝，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就要拍宣传照。
宣传照拍完了之后就要准备拍第一场戏，这场戏就是自己之前试镜时候拍的那一幕，和顾海蓝在酒吧相遇的戏。
她为她点了一杯粉红伏特加。
林奈其实很担心自己的状况，她所暴露出来的缺点就是完全没有小夜那种成熟。
林奈想，会不会跟自己的阅历有关？
开拍之前，林奈换上了戏服——小夜穿了一身紧身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个黑色紧身背心，领口很低，脖子上挂了一个十字架项链。
林奈没有这样打扮过，化妆师一边给林奈化妆，顾海蓝在一旁玩手机。
她默默注视着林奈，觉得林奈看起来十分陌生。
这种陌生并不是因为今天林奈化了一个之前完全没有尝试过的烟熏妆，而是因为她以前和林奈同一个公司，从来没有觉得林奈有像今天这样活泼外向过。
虽然年纪不差很多，在电影圈她俩也是同一辈的女演员，但是林奈比她晚进公司，一开始还算是她的后辈，自己甚至一开始的时候还被公司要求提点她。
那个时候的林奈虽然不是冷若冰霜，但对人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是热忱。
更不会想到拍戏的时候送礼物给剧组中的每一个人。
林奈不算很难相处，但是不太喜欢说话，公司年会的时候她也不是很喜欢四处交际，只是喜欢一个人站在一处。
眼前这个林奈，似乎是太过于外向了一些。
联想到自己无意中听说的传闻，顾海蓝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忍不住看了看眼前这个林奈。
林奈正在化妆，小夜的定妆是烟熏妆，所以化妆师正在给林奈涂眼线。
化妆师在她的眼皮下面涂上灰色的眼影，林奈似乎觉得很有趣，笑了一声。
顾海蓝沉默地看着。
宣传照就选在了片场——s市最大的酒吧。
第一场戏在这里取景，按照导演的叮嘱，林奈和顾海蓝都坐在吧台上。
宣传照拍两张，一张是林奈注视着顾海蓝的特写，一张是顾海蓝闪避林奈视线的特写。
灯光师把吧台顶上的灯调成了暧昧的粉红色，林奈的烟熏妆在灯光照耀下让整个人显得有些妖冶。
裴佳河在一旁对身边的化妆师道：“林奈好像从来没有化过这种妆。”
化妆师随口道：“她还蛮适合的，我觉得顾海蓝那个妆容也很成功，良家妇女气质，她们两个真是太颠覆了。”
裴佳河：“……”
拍宣传照之前，陈琳和林奈顾海蓝谈话。
“宣传照可以后期ps，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有些东西是ps不出来的，所以林奈，你的眼神里要有戏。”
林奈连忙点头：“好的导演，我会努力的。”
她说这话，让陈琳想起了那种刚入行的新人，陈琳皱了皱眉头，示意摄影师准备。
这个摄影师是另外重金请的，之前一直为著名时装杂志拍硬照，硬照风格都市多是都市风，所以很适合拍摄这次电影宣传照。
陈琳要求照片不要ps——至少要没有ps痕迹，演员的面部表情，她并不希望通过后期制作来展示。
林奈一开始以为会很难，结果不到两个小时，摄影师就表示已经拍好了一组照片。
陈琳在监视器后头看，朝着林奈招招手。
林奈连忙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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